去上饶的那天,南昌气温下降了近十度,在火车上紧紧靠着暖气口,突然觉得很温暖。我带着一颗炙热的心去那里,一切都应该像想象中那么顺利,然而不仅天气意外,似乎所有都开始意外起来。
从未见面的舅舅还蛮面善,他很和气的招待我吃了午饭,喝了两杯杨梅酒。酒的后劲很大,出了舅舅家后,我开始有点反胃,在上饶陌生的街道上昏头转向。
南南的手机竟然停机,我不知道偌大的上饶该如何去找寻他。发短信问了秋,他模糊地告诉我一个站点叫雷锋像,在那坐车。又意外地我居然轻易找到...
从上饶市到上饶县,一路问路,终于找到南南的那个学校。见到南南的时候,他穿着休闲小西装手撑着讲台上,正在给学生上课。看到一脸正经老师模样的南南,我几乎想不起那个和我们曾半夜谈天说地的南南了。
南南的生活紧凑,很多时间我一个人在他房间看书。我们晚上聊天到凌晨3点多,南南还要6点钟起来看学生做早操。每天都要上个三、四节课,又有早晚自习,他说他最怕闲下来,一但没事做了,就会想家,想兄弟们。那样的日子最难过,我理解,秋明白,建文和超一样懂得。吃过他学校食堂后,我一下知道了为什么秋在这里待了有半个多月。掌勺的师傅手艺不错,顶着是老师朋友的头衔,我都能打到满满一盘的菜,吃完后菜都能剩很多,但南南说他一般吃两盘菜。最最重要的是,每次饭后,南南就会睁大眼睛巡视一下食堂,然后叫到:xxx同学,把这两个碗洗下。我惊讶地看着那个学生兴奋地接过碗朝水池奔去,南南笑着说他们帮老师洗碗觉得是件很荣耀的事。这个学校好几个年轻的女老师,南南常常和她们斗嘴皮子,毕竟和那些中年老师的确很难有话说。在那里的几天,常和那些女老师玩扑克,我本身不太喜欢玩,也许南南很少有的玩,也许女老师们很少有的玩,他们玩扑克很起劲。这些和我一般大的人都开始做老师了,她们训斥学生时一点不像柔弱的女孩子,特别是那个音乐老师,她体罚学生的场景,让我觉得她像个白发魔女。
从我到上饶后天一直下雨,气温也很低。面试那天阴雨弥漫,单薄的西服挡不住冷风,我这才发现上饶的北风刮的和南昌一样寒心。70多个人在一个教室里侯考,我都听得见风在窗户边刮过的声响。抽到一个下下签,倒数第二个面试。让我整整在那个教室坐了一天,我看着教室里的人慢慢减少,轮到我的时候天空渐渐变暗,从上午7点半等到下午六点,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种状态。我看见一群各有所思的考官耷拉着脑袋,我无力的思考着题目,嘴巴在抽搐着,呢喃了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面试完后吃了份木桶牛腩饭,嘴角辣开了,还是被风吹裂了,我依然没知觉。
两天后结果出来了,妈妈电话来让我回家,我知道自己这次失败了。我静静地站立在房间的窗户边,看球场上的学生为了一个球争来争去,他们争吵的面红耳赤。我不经意笑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发笑。南南上课回来,问我怎么样了。我苦笑地说结束了!南南沉默了几下,拍拍我的肩膀说没什么,哥们这么优秀以后机会有的是。上饶的天气从我来的那一天下着雨一直没停,晦气了我的情绪,让我无法接受。南南点燃一支烟叫我抽上一根,我吞下一口烟,热辣辣的呛得我想流泪。我们静静地把烟抽完,蓝色的烟雾还萦绕在房间的上空,像窗外阴沉的天。南南感受到了我的失落,他开始和我说起他的经历,我知道南南本来可以考上公立老师的,但社会残酷。南南的话语哽咽,打开窗户吹进一股冷风我们都颤抖了一下。我们几个哥们的经历都很坎坷,南南谈起超,谈起秋、建文、彬。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兄弟们,谁不艰苦孤单。伤感地一如萧瑟的风加速了我们的落寞。
离开的那天,南南送我到车站,天空很明亮,有放晴的预兆。公交车驶来,我们真挚的拥抱,南南用手拍拍我说,香弟一路顺风,哥们几个总有一天都会很成功。这样离别的情绪有些伤感,就像过完年后一个一个送哥们离开的时候,我们互相约好,各自奋斗几年后一起创造属于我们哥个几的事业。我带着失落和希望离开上饶,失落的不是面试落选而是我的兄弟们天各一方,我希望有一天大家能在一起工作,做仅属于我们自己的事业。
回到学校后几天,得知信用社的考试过了,准备回去面试。回到家后碰到毛呢,毛呢在家里暂时没出去找工作。毛呢问起我的面试,我摇摇头,毛呢说没关系,去年他也失败了。我叹了口气,成功也许真得不容易,希望有一天我的朋友都能顺利。家人开始忙着找关系,我在家忙着准备面试的资料。经过上次的面试我开始反省自己,我充足得准备了关于面试的资料,这次我信心满满。
面试前一天晚上,在信用社面试群里有个发消息说,信用社很黑。她说她爸爸正在找省里的人,如果没有省里的人打招呼就进去不了。我的心突然凉了下来,那个人继续说,总共招16个人可是已经有22个找到省里人了,所以她现在很危险可能进不去。我晚上睡觉时心里觉得很烦躁,家里找的人只说尽力帮,我知道可能没戏了。也许是心里早知道没戏了,所以面试的时候我心里很平静,流畅的回答了所有问题,就连那个是微软出的主观题我也答的蛮好的。出来后我很轻松,虽然希望没有了,但至少我很好的发挥出来了自己。两天后结果出来,不意外地没有我的名字,可是我心里还是落空了一阵子,前几天一直放晴的天,今天阴暗了下来,难道老天一直配合着我的心情。家人在安慰着我,说全家去市里吃顿饭,放松下。我说不用破费了,我没什么事。也许社会就这样吧,我无法谴责谁,经历了这两次的失败,我觉得自己成熟了太多,心里承受能力也有所提高。
我好好的想想了今后的生活了,马上就要毕业了。就当这是对我的历练吧,我放开心,靠在椅子子静静地听着歌,这一刻世界与我无关。我一点一点回忆,想起南南,也许他现在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或者在教室授课又或者在房间里和我一样靠在床头默默听着歌呢。还有秋呢,他是不是在热情地工作或者对着电脑玩着升级又或者撑着下巴想些事情。建文、超你们也在忙吧。十年前我们还在这个小镇里一起上学一起玩,十年后散落在千里之外的不同城市,再过十年希望我们可以又聚在一起。
还有你,深埋在我心中的一道风影,十年来的情愫,没有像叶子随风落尽,无论过多少个秋末,我一如既往。
以此谨记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她。